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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张载依据《易》建立极富特色的关学体系,并创造性地提出了以“太虚即气”为核心的气本论,将天、道、性、心融合于其自然哲学中,吸收当时的自然科学成果,不断充实丰富其儒学理论。其中,“太虚”、“太和”、“气”、“性”等核心思想都颇具信息哲学的色彩。因此,以信息哲学视角解读张载哲学使我们可以从中得出新的启示。
关键词:太和;太虚;气;性;象
伴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信息哲学对于我们理解世界与解释世界提出了新的理论架构和体系。北宋著名理学家张载的主要哲学著作《正蒙》涵盖了以“太虚”和“气”为主体的自然哲学论,“见闻之知”和“德性所知”的认识论、心统性情的人性论等等,构建出气势恢弘的哲学体系。张载自然哲学以《易》的理论为基础,因此很大程度上是对《易》在自然科学层面的诠释。
《正蒙》的前半部分,包括《太和》、《参两》、《神化》等篇,都从现实或前人的成就入手着重揭示宇宙自然的奥秘,其中蕴含着丰富的信息哲学思想,发掘整理这些思想对于以古喻今,承接文化传统具有深远的意义。
1张载气论的信息哲学内涵
气论贯穿了整个张载哲学体系,是其自然哲学的核心,也是其人性论的立论基础。邬教授曾说过:“气一元论学说在中国古代哲学中始终占据着主导潮流的地位,这一学说中体现出的整体性、系统性的统一论思想直到今天仍有诸多可供借鉴和启迪的内容。”[1]以下从两个方面揭!张载气论所蕴含的信息哲学思想。
1.1“太和”、“太虚”、“气”———体现出信息哲学的全息性
在张载宇宙论的三个重要范畴分别为“太和”、“太虚”和“气”。三者的关系扑朔迷离,分清主次,厘清本源是探索其自然哲学中所蕴含的信息论的关键。
(1)“太和”与“太虚”以《太和》篇作为《正蒙》首篇,表明“太和”之道是整部著作的主旨和理论基础。“和”的观念产生很早,上古之书《尚书》中就曾有“协和万邦”之说,儒家思想持“中”贵“和”,无论是“礼之用,和为贵”或“君子和而不同”等,大都是对“和”在伦理道德方面意义的阐发。
《中庸》对“和”进行了详细地解释和说明:“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由此得出“和”依次递进的意义:首先,“和”表明天地秩序的和顺,万物关系的协同;其次,“和”是冲突融合;最后,“和”生万物。“太和”之“和”是“气”的两种状态(阴阳)的高度统一,以“气”的状态(“浮沉、升降、动静相感之性”)为体,以“气”的运动(“薩相荡、胜负、屈伸之端”)为用。唐君毅认为:“天与万物相感而成之变化之道,则为天道。”[2]
“太和”即阴阳之气,阴阳之气通过浮沉、升降、薩相荡的运动过程生养化育万物,因此谓之天道。张载“太和”与“太虚”的理论非常接近周敦颐提出的“无极”与“太极”。在周敦颐的《太极图说》中有:“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梁绍辉认为:“‘无极’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形式,一种先于‘太极’的无形物质形式。”[3]他在《太极图说通书义解》中更进一步解释:“由‘无极’到‘太极’是指宇宙在最初的演化阶段由无形向有形转变。”[4]
钱穆先生曾说,“太和便是阴阳一气,而太虚也便是太和,就其无感无形而才称之为太虚。”[5]“太和”与“太虚”从宇宙本体论的角度来看是同一的,都是对宇宙初始状态的一种描述,但是着重点不同,“太和”强调阴阳二气的谐调融合,“太虚”强调宇宙无感无形的虚空状态。“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而”,“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
“太和”与“太虚”都表现出宇宙的整体统一性,从性质(融合)与状态(虚空)两个方面反映出宇宙的全息性和自组织性。全息性体现在“太和”(太虚)自身规定着自身的存在,自身承接着自身的历史和未来,“其来也几微易简,其究也广大坚固”(《太和》)。“太和”(太虚)以其自身的现存性凝结着关于自身历史(中涵浮沉、升降、动静相感之性,是生薩、相荡、胜负、屈伸之始)、现状(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和未来(形聚为物,形溃反原)的三重信息。
事物现存结构的这种对历史、现状和未来的全息性,是在事物自身演化的时间和空间的全方位的互化中建构出来的。“气”的变化表现出整个宇宙中的一切都具有运动变化的特征,而且在不断地交互流变中又保持了整体和谐的状态。因此,“气”既具有“太和”之气的特征又处于“太虚”之气的状态下,这也体现出信息哲学的全息性。
(2)气论“气”在先秦的文献中已经作为哲学范畴出现。张岱年曾指出:“中国古代哲学中的‘气’是未成形质之有,而为形质所由以成者。”[6]即在中国古代认为“气”是构成一切有形事物的基本要素。物理学家何祚麻指出,气论者所谓的“元气”是连续性物质,它“接近于现代科学所说的场”,“元气学说……是现代量子场论的滥觞。”[7]李约瑟在讨论“气”范畴时写道:“它可以是气体或水汽,但也可以是一种感应力,象现代人心目中的以太波或辐射线一样精微。”[8]
与前人所创“元气”“精气”等相较而言,张载的气一元论强调整个世界以“气”这个整体反映出来,“气”构成了万事万物,“气”是整体,又是部分,而这种整体与部分之间和部分之间不可分割的相互联系,体现出信息哲学的全息性。
1)“虚气相合”———信息的产生、转化和演化“太虚”与“气”的相合关系以及阴阳之气的感应机制又表现为事物内部与事物之间的普遍的相互作用。这种相互作用由“合”与“感”体现出来。“太虚即气”、“太虚不能无气”等语句都突出了“太虚”与“气”的紧密相关性,突出表现为二者出现的时间不分先后,二者所处的空间不分内外,“太虚”与“气”并立共存。“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将宇宙创生论下贯至人性论,为人性论找到形而上的合理根据,由此产生出“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的人性差别。“张载突出的不是‘太虚’本体的独立性,而是其‘合’的作用的发挥,亦即在宇宙创生过程中‘太虚’本体经由感应机制与阴阳之气整合为统一的宇宙创生力量。”[9]
除了“虚”与“气”的相合是一种相互作用之外,“气”的千变万化都是“其聚其散”的结果。“气穄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此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浮而上者阳之清,降而下者阴之浊。其感遇聚散,为风雨,为雪霜,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糟粕煨烬,无非教也。”“感而后有通,不有两则无一”(《正蒙·太和》)。李约瑟在讨论“气”范畴时认为“气”象现代人心目中的以太波或辐射线一样精微。
“气”的精微性使其表现出微观世界的样态,“气”的相感表现出微观世界的事物通过相互作用所实现的多重效应。首先,从物自身的一种直接存在样态向另一种直接存在样态的转化(清者上浮为天,浊者下沉为地);其次,“气”作为中介物的产生与运动,也是屈伸聚散变化为“客形”(万物)的中介;最后,天、地、人、物之间的联系、过渡与转化无一不是“气”的运动的结果。
“太虚”与“气”的相互作用,“气”与“气”的相互作用都呈现出直接存在物向另一直接存在物的转化,这便是直接存在物的运动、变化和演化;直接存在物通过相互作用将自身的存在本身外化出来、表现出来、显示出来,这便是直接存在向间接存在的转化,亦即物质向信息的过渡,同时构成了信息产生、转化和演化的过程。“气”与“气”之间的相“感遇”即是物物相互过渡、相互转化的环节,同时也是物质与信息相互过渡和转化的环节。
此外,相互作用既是物质形态演化的过程,也是信息形态演化的过程。因此,张载所构建出的以“气”为主体的“太虚”世界在坚持自身存在和演化的同时,创造出了一个显示着自身的间接存在的世界———信息世界,表现为风霜雨雪、万物化生的自然过程。而这个由“气”的形态所展示的信息世界不断地运动、变化和演化着。
2)“凡象,皆气也”———体现出信息形态的认识论张载气论与以往的元气论不同,不仅以“气”为天地万物的共同本原,而且明确以“气”为天地万物的共同本质。对“气”的描述“凡可状,皆有也;凡有,皆象也;凡象,皆气也。”(《正蒙·乾称》)“所谓气也者,非待其蒸郁凝聚,接于目而后知之;苟健、顺、动、止、浩然、湛然之得言,皆可名之象尔。然则象若非气,指何为象?”(《正蒙·神化》)“可状”即“有”,是自在信息,事物以本真的样貌出现,即以自身的样子表现出来,是信息还未被主体把握和认识的原始状态。
在这个阶段里,信息还仅仅以其纯自然的方式,自身造就自身、自身规定自身、自身演化自身,即未被认识的信息。“象”即自为信息,自为信息是主观间接存在的初级阶段,是自在信息可为主体直观把握的形态。“可状”与“有”“接于目而后知之”,进入到视觉范围内之后,被信息控制系统(人脑)所感知即为“象”。进一步地,将所有可“象”之物概括为“气”,即人脑对感知、记忆的信息通过分析综合的加工改造之后创造出的新信息,为再生信息。其基本形式是概象信息(气)和符号信息(《易》八卦)。“气”作为概象信息是诸多同类认识对象共同本质特征的形象反映,其本质是自为信息(象)利用人脑内部机能的相互作用自身分解自身、自身重组自身、自身加工改造自身的一种信息创造活动。
3)以“气”的运行节律为时———物质与时间相统一按照张载的观点,“气”在不同时期具有不同的形态。“气穄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此言混沌之初,天地未分之时,“气”的初始状态为穄然充满太虚之中。“浮而上者阳之清,降而下者阴之浊,其感通聚结,为风雨,为雪霜,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中和》)。浮而上升的阳气与浊而下降的阴气判为天地,阴阳相互交感,生成各种自然现象。这是“气”分阴阳之后的状态。
朱熹谓:“昼夜运而无息者,便是阴阳之两端”(《朱子语类》)[10]。第三个阶段即“游气纷扰,合成质者,生人物之万殊”,天地自然形成之后的“气”遂为游气,朱子谓之此游气为“渣滓粗浊者,去生人物”[11],并将“纷扰游气”之生人生物作为“气之用”,而将“其阴阳两端,循环不已者,立天地之大义”作为气之本。由此看出,“气”的运行具有时间的先后,分别是初始阶段为“穄然之气”,天地自然形成阶段为“阴阳之气”,人物生成阶段为“游气”。第二阶段中阴阳二气循环更迭形成了昼夜、四时的变化,也说明了张载以气的运行为节律时,这种物质与时间相统一的观点与信息哲学中事物现存结构在事物自身演化的时间和空间中建构出来的观点是一致的。
1.2“合两之性”———性论所体现出的信息思维
世界万物皆由气构成,清通之气在构成有形之物后,其自身的法则亦寓于其中,人禀赋天之规则,即天人之道。“惟屈伸动静终始之能也,故所以妙万物而谓之神,通万物而谓之道,体万物而谓之性。”宇宙自然层面的生成演化过程即“神,天道也”。宇宙的生成演化特点可命之为“性”。《中庸》有“天命之谓性”,“天道”(宇宙法则)下贯至人则为“性”(伦理价值)。张载曰:“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
又有“合虚与气有性之名。”由此可知,“气”是构成人的物质元素,而“性”是人的精神理性,是人的伦理道德的根源。“天地之性”是天赋予人之性,是人性存在的应然状态,“气质之性”是人本身所固有之性,是人性存在的实然状态。天性投射在人身上反映出人的良知良能,就成为“天地之性”。
“天地之性”是人先天就有的,天赋予给人的一种纯善至善的人性,张载以“天地之性”为人类社会的伦理道德追本溯源至天,为圣人君子的至善人格追溯到一种内在超越的形而上的根据。张载人性论可以用信息哲学中关于人的信息进化论来进行解读:人是自然存在与社会存在的统一,而且与人的具体活动的生理、心理、行为形式之间存在着某种全息规定性和普遍映射的复杂的统一性关系。“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反映出人的多维存在。
“存心尽性”这种道德实践活动所要完成的是将主体认识中的目的性信息(道德伦理)转化为客体的结构信息(“民吾同胞,物吾与也”),由此引出气论所蕴含的更深层次的价值内涵。从哲学层次看,价值乃是事物(物质、信息,包括信息的主观形态———精神)通过内部或外部相互作用所实现的效应。
[12]张载所谓太虚或天作为整体观念既是自然世界的终极根源同时也是价值世界的终极根源。“天地以虚为德,至善者虚也”(《张子语录中》)。张载的道德价值系统的终极根据是天之“生生”之“仁”和以“乾称父,坤称母”为本的宇宙根源之“孝”,以及作为天秩的“礼”。“仁”、“孝”、“礼”即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自身)所实现的相互和谐的效应,即“民胞物与”思想的根源所在。
张载哲学继承了儒家思想的天道下贯人生,将人道价值看成是天道价值在自身发展演化的进程中所创生出来的价值现象,天道价值在人道价值的实现中体现出来。“民胞物与”所体现出的人道并非只是个人自我之道,而且更是人类之道,由人与人之关系结成的人类社会之道,人与万物之关系结成的自然之道,其精神境界实际上是对信息哲学中价值论的另一种阐释。
2张载宇宙论所体现的信息哲学思想
张载宇宙论通过对宇宙万物的认识显示出人的信息活动的第二层次,信息直观辨识,对宇宙天地的解释,即使对感觉信息的一种主动地,富有选择性、组织性、构造性、解释性的活动过程。结论邬教授曾说:“对全部已有哲学(包括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超越的同时也必然会保留后者的合理因素,从而使后者的某些内容在一个合理的尺度上获得全新意义的解读、再生和复兴。”[19]对古代哲学的信息哲学诠释,特别是古代哲学中的整体观、结构观、全息观、演进观等都体现出信息思维,并成为现代系统科学、信息科学产生的最古老的理论来源之一。
杨伟国先生提出:“对中华传统文化深刻地追索其发展过程和各文化层次的关系,有可能以‘信息’作为线索,理出中华文化成长的结构树,有可能比较中外古文明不同发展经历和其文化被毁灭、被代替之根源。”[20]张载的学说博大精深,其以气论为核心的自然哲学、人生哲学和认识论都蕴含了丰富的信息哲学理论。
其“天”、“道”、“性”、“心”都与气一元论的自然哲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将自然哲学与人伦价值相联系,将人的气质之性教化为天地之性,为社会稳定和提高公民素质提供有效保障。当代中国迫切需要将中国哲学与马克思主义相结合,形成有中国特色的哲学社会科学。信息哲学作为依托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新的时代哲学,体现了信息时代的精神精华,并超越了所有建立在传统世界模式、理念构架上的古今中外的哲学,在超越的同时使得当代具有中国特色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以信息哲学解读中国传统哲学的基础上获得全新意义的复兴。
哲学论文范文阅读:大学生生态文明观的哲学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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