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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南文学杂志文学创作中的形象思维 推荐本站高人气文学刊物:《剑南文学》系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批准,中共绵阳市委宣传部主管,四川绵阳市文联主办的省一级期刊。国内刊号CN:51-1114/I;国际刊号ISSN:1006-026X,邮发代号:62-123。
关健词:剑南文学杂志,形象思维,表象,情感,审美享受
摘要:形象思维作为人类的一种思维形式,集中地体现在艺术创作中,其本质是人对世界的艺术掌握。本文通过对形象思维含义及其以表象作为思维运动的材料、始终伴随着强烈的情感活动这两大特征的阐述,以深入了解形象思维在文学创作中的重要意义。
文学是通过艺术形象的方式掌握着客观世界,这就决定了在文学创作过程中作家的思维方式主要是形象思维。也就是说,文学创作的过程,从思维形式上讲,主要是形象思维运作的过程。形象思维这个概念的提出,一般认为是俄国著名文艺理论家别林斯基于1841年,在《艺术思想》这一篇论文中提出来的。别林斯基说:“艺术是对于真实的直接观照,或者是形象中的思维”。进而,随着对文学理论探究的深人,形象思维形成了广义和狭义两种概念。
广义的形象思维是指一种以直观形象为思维载体的高级心理活动,其思维成果是具有认识意义的形象体系而不是抽象的理论概念。狭义的形象思维则是指文艺创作中创作主体所进行的思维活动,亦即以表象作为思维运动的材料,以情感作为思维运动的驱动力,通过艺术想象创造形象体系的一种思维活动。它遵循认识论的一般规律,能达到对于生活的真理性认识,它是艺术创作的客观规律。
从狭义的形象思维概念中,我们可以总结出,形象思维形式具有以下特征:
一、形象思维的展开是以表象作为思维运动的材料
抽象思维是以概念、判断、推理的方式进行思维,而形象思维则是以运用具有形象性和可塑造性的表象进行思维活动的。形象思维的过程就是表象在作家头脑中移动、组接、演变、成熟的过程,它始终不能脱离具体的表象。因此形象思维实际上就是一种表象运动—“神与物游”。“神与物游”是刘解在《神思篇》所云:“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意思是说,当作家在进行艺术构思的时候,代表作家文学创作心理活动的“神”,在作家的内宇宙中开始了无法用距离来计算的运动。“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尽管创作主体的形体没有移动,但作家的内宇宙却开始了紧张而丰富的心理活动,正是“神”把作家带进了情境丰富的体验世界。这种不受限制,自由自在的“游”是对文学创作心理活动运行情形的描述。所谓“神与物游”,也即我们所说的形象思维。在刘舞看来,作家在进行艺术构思的时候,会有大量的物象,即客观事物的表象活跃于作家的大脑之中,而能将自己的心理思维活动完全融人物象之中的,那才是“思维”最高妙的状态。
在形象思维过程中,创作主体已然积累了大量的表象材料,紧接着就要进行文学创造。文学创作作为一种特殊的审美创造,不能简单地记录生活事实,而需要把积累的日常表象典型化,就是化生活素材为具有典型意义的艺术形象。为此,必须对生活进行选择、提炼、改造、集中,虚构出新的形象,从中突显出生活的本质和规律。从这种意义上说,形象思维活动,是一种概括化和个性化同时进行的活动。这种概括化和个性化同时进行的心理过程,要求形象思维必须始终以具体的表象为依托,最终创造出个别同一般相统一、感性同理性相统一、现象同本质相统一、偶然同必然相统一的艺术形象—典型。如同杜勃罗留波夫所言:“一个感受力比较敏锐的人,一个有‘艺术家气质’的人,当他在周围的现实世界中,看到了某一事物的最初事实时,他就会发生强烈的感动,他虽然没有能够解释这种事实的理论思考能力;可是他却看见了,这里有一种值得注意的特别的东西,他就热心而好奇地注视着这个事实,把它摄取到自己的心灵中来,开头把它作为一个单独的形象,加以孕育,后来就使它和其他同类的事实与现象结合起来,而最后,终于创造了典型。这个典型就表现着艺术家以前观察到的、关于这一类事物所有个别现象的一切根本特征。鲁迅也曾经在《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中说过的:“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在这个过程中,作家所写的必须是他受了感动而又认为有意义的审美对象,然后再酝酿主题,从中发掘出它深刻的含义,揭示出别人没有觉察出的事物之间的某种本质联系,获得对生活独特的审美体验。由此作家才能使生活表象和作家的审美意识融合起来,逐渐形成意象,最后化为崭新的艺术形象。首届茅盾奖获得者周克芹曾动情地谈过创作《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的过程,他说,有一次,他在路上看到赤着双脚、衣衫槛褛的母女在田间挖野菜。忽然,那位母亲看见山坡上有一丛鲜红的刺梨花,便摘下来插在小女孩的头上。她们那黑黝瘦削的脸上,绽出了欢悦的笑容。这一场面使他想到很多很多的事情,平时的感受、思考、悲欢,一一涌上心头。所以那一天,他记下了这件事,并写道:人民是不会绝望的。在人生的道路上,人人都可能遭遇到可怕的灾难、打击、艰难和不幸,而主要的是热爱生活,直面人生。(4)作者通过这个动人的场景,在澎湃情感的推动下,联想社会与人生,从母女困境中热爱生活的表现中想到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在逆境中百折不挠,奋发向上的民族精神,因而创作出了《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因此,别林斯基在《智慧的痛苦》中说:“诗人用形象来思考;他不证明真理,却显示真理。”他在《艺术的观念》中又指出:“艺术是对真理的直感的观察,或者说是寓于形象的思维。”所以说,形象思维是人们的认识规律在文学创作领域中的特殊表现,体现为自觉的表象运动,通过形象的联想、推测和组合,而构成新的艺术形象。它不仅是对生活的审美认识,而且是一种审美创造过程。
二、在形象思维的过程中,始终渗透着作家强烈的情感活动,从而使审美创造和审美享受同步展开
情感在文学创作中具有很大的动力作用。马克思说:“热忱、激情是人类向他的对象拼命追求的本质力量。”形象思维就是一种由审美情感所激发、所推动并渗人其中的思维活动,它的审美创造性质与审美享受性质是相辅相成的。
首先,形象思维是由具体事物、具体境遇、具体对象触发作者的情感而引起的,有“感于物而动之情”,才会“情动于中而形于外”,所谓“哀乐之心感,歌吟之声发”就是这个意思。刘姆认为形象思维的运作,是包含在情感的变化之中的,“神用象通,情变所孕”,情感的动态变化在形象思维的动态运用中,具有明显的导引作用。别林斯基也曾说过,“没有感情,就没有诗人,也没有诗歌……”曹禺在谈他的《雷雨》时曾说:“隐隐仿佛有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来推动我,我在发泄着被压抑的愤慈,抨击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
很显然,这“情感的汹涌的流”正是作者展开艺术思维活动的动力。因此,只有客观事物使作家“感荡心灵,非陈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的时候,才可能写出振奋人心的优秀作品。李存葆看到烈士的一张带血的欠账单,心灵受到强烈的震撼,才创作出《高山下的花环》。钱钢在大地震的废墟上看到英雄的唐山人民不屈不挠的抗震精神和全国人民无私援助的高尚品格,才激动地写出了《唐山大地震》。
古往今来的许多优秀作品,不仅都透露着这种伴随汹涌感情的信息,而且作家在创造的同时,也获得了审美享受。汤显祖写《牡丹亭》时说,他写“赏春香还是旧罗裙”时感慨万端,禁不住在柴房中哭泣。巴尔扎克在写《高老头》时,有一天他的一位朋友去看他,竟听见他在屋里大声地、愤怒地吵着,巴尔扎克说他正在和高老头吵架呢。可见,形象思维的过程是伴随着强烈感情活动的。这种感情活动使得艺术家用他那富于创造力的感情补足他所抓住的那一刹那的不连贯,在自己的内心中,通过自己的艺术技巧把一些局部的现象概括起来。根据一些分散的特征创造一个浑然有意义的整体,在看来是不相连续的现象之间找到本质的规律性的联系,把现实中矛盾的方面融合而且改造在他的世界观的整体中。总之,创作的思维活动是始终伴随着强烈的感情活动的,因而,作家在审美创造的同时,也获得了审美享受,既创造形象来表现出自己对生活的爱恨,又通过这种表现获得了情感的满足和精神的愉悦。当创作主体进行创造过程中时,形象思维就开始参与主体的创造,而一旦参与创造,也就开始了审美创造所特有的快感,这便是一种享受。艺术创造如果不能带来这种美的享受,实际上就不能进行。
当然在文学创作中,也需要抽象思维。但归根究底,文学创作中的思维活动还是以形象思维为主、抽象思维为辅的。抽象思维是冷峻的、客观的。而形象思维则是“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作为其表现形式的艺术作品是真、善、美的统一,浸透着包容了理智感和道德感在内的审美感情。
形象思维的这两个突出特点,相互联系,相互渗透,在具体的艺术创作过程中融为一体,为成就优秀的文学作品而发挥着自己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