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者网络理论视角下高校学科服务价值隐患与消解

　　摘 要 基于行动者网络理论剖析高校开展学科服务过程中的人类行动者主体和非人类行动者 主体，通过面向问题解决的问题化、利益赋予、招募成员、动员4个步骤的转译分析，提出各异质行 动者共同认可的强制通行点，得出学科服务中各行动者的障碍及利益关系，总结出重构与补位、横 向贯通、纵向深入、外部驱动、内涵提升五位一体的高校学科服务发展优化路径。

　　关键词 双一流;高校;行动者网络;学科服务;发展路径

　　1 引言

　　2017年，习近平同志在十九大报告中 强调要加快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1]，为 我国高 等 学 校 的 建 设 与 发 展 指 明 了 方 向。 2018年8月8日，中央三部门联合发布 《关于 高等学校加快 “双一流”建设的指导意见》[2]， 对高等学校“双 一 流”建设提出了殷切希望和 可行意见。国家对高等教育的重视推动着高 校建设不断向 前 发 展，各高校纷纷立足现实， 凭借自身优势 和 特 点 着 力“双 一 流”建 设。

　　一 流学科是“双 一 流”建设的重中之重，而 学 科 服务是实现学科发展与突破的 重要抓手，依 托图书馆开展学科服务是对接学科建设的有 效路径，优质的学科服务可以提 升学科团队 科研 水 平，引 领 学 科 的 发 展。高 校 要 以 国 家 战略需求与国际学术前沿为指导制定学科发 展规划，打 造 独 特 优 势，专注优势突出学科， 补足弱势学科 短 板，加 强 问 题 意 识，引 进 高 水 平人才队伍，开 发 服 务 平 台，以一流学科建设 推动学科整体水平的提升[3]。

　　行动者网络理论(Actor-Network-Theory， ANT)[4]35是以网络中异质行动者的联合作用 为核心，从多角度对 事 物发展过程 进行 理论表 达和多元解释的一种分析方法。笔 者 基 于 行 动者网络理论对高校图书馆学科服务过程中 各主体的利益关 系 及存 在的问 题进 行分析，并 提出可行的解决 方 案，以期为深化 高校 学科服 务提供借鉴 。

　　2 行动者网络理论及其在学科服务研究 中的适用性

　　2.1 行动者网络理论概述

　　行动者网络理论是法国著名科学知识社 会学家BrunoLatour、MichelCallon等在20世 纪80年代提出的[5]61。行动者网络理论的基本 思想是实验室研 究 与社 会磋商 相关，科 学实践 及其社会磋商是 在 同一 过程中 产生 的，且他们 之间没有因果关系，而是相互构建、共同进化， 形成动态网络[6]。行动者网络理论是异构的建 构主义，是一种分析科学、知识、社会建构的方 法。

　　Latour[7]用“行动者”的概念描述参与科学实践过程 的 所 有 因 素，包 括 人 的 因 素，也 包 括 非人的因素，这些 因 素 作 为行 动 者 在科学 实 践 过程中产生作用并交互。在 各 行 动 者 参 与 实 践的过程中所有因素处于同等重要的地位，没 有主客体 之 分，而 是 共 同 作 用，促 进 科 学 实 践 的完成。

　　虽然各行动者的地位相同，但却 由 核 心行动者为行动者网络的构建作出规划和指 导，起到核心 作 用。在行动者网络理论应用中 还有两个重 要 概 念，即 强 制 通行点 和 转 译。在 实践初 始，不同行动者要实现的利益是不同 的，彼此间很难达成统一共识，但 当 行 动 者 网 络建成后他们会经过协商选择一条都能接受 和认可的路径并 达 成 共 识，这个路径就是强制 通行点。

　　根据 Callon[8]对 该 理 论 的 阐 述，转 译 分析过程是构建行动者网络的核心，包括 问 题 化、利益赋予、招 募 成 员、动 员4个 步 骤。问 题 化是使所有参与者接受问题的定义，找出 各 自 存在的问题并确认参与者的强制通行点;利 益 赋予是提供克服 障 碍、实现各方利益的解决方 案;招募成员是将行动者吸纳到网络中;动 员 是使各行动者共 同 通 过强制 通 行点解决 问 题， 形成利 益 联 盟。

　　经过转译各行动者形成较为 稳固的利益网络，并可以按照网络中规定的协 议开展工作。 行动者网络理论富有建构思想的理论基 础，能较全面地分 析 出 构 成某 一 问 题的主 要 要 素，并揭示 其 相 互 关 系，可 为 解 决 社 会 问 题 和 进行科学实践提供有价值的定性研究方案。

　　2.2 行动者网络理 论

　　在 学科 服 务 研究中 的 适 用性 行动者网络理论已被应用于众多学科研 究，如教育 学、地 理 科 学、信 息 系 统、医 学 等 领 域，主要是以行动者网络理论作为理论基础， 结合具体案例构建行动者网络，分 析其组 成 要 素。图书情报领域也有专家学者引进了该理 论，如基于行动者网络理论，赵宇翔等[5]65进行 了公众科学项目运作机制的实证研究;刘 咏 梅 等[4]38对嵌入式信 息 素 养 教育 运 行 机制进 行 了 分析;范文婷[9]提出全民阅读协同推广策略。行动者网络理论揭示了科学知识产生和 发展的过程，可以很 好 地解释科学 研究 与社会 的关系，所 有 围 绕 科 学、技 术 与 社 会 的 科 学 活 动均适用于这 一 理 论[10]447。因 此，将行动者 网 络理论应用于高校学科服务研究是适用且可 行的 。

　　3 行动者网络理论框架下高校学科服务

　　3.1 人类行动者主体

　　(1)行政管理部门 行政管理部门是高校学科服务工作的管 理者和倡 导 者，承担着落实学科服务工作、将 其做实做 细、推动师生科研创新的任务，对 学 科发展实现突破、丰 富 学科建设成 果负 有不可 替代的责任。 (2)图书馆 图书馆作为 丰 富学科 资源的拥有 者，是 信 息传递的关键主 体，有 责任为学科 服务 工作提 供共享资源和空间，发挥核心作用。 (3)院系所 各院系所作 为 学科服 务工作的推 广 者、受 益者及服务空间 的 提供 者，是联系图 书馆和师 生的桥梁和纽带，应 补 足其他主体 对师 生管理 的短板，发挥对接协调、承上启下的作用。

　　(4)学科馆员 学科馆员是学科服务内容的生产者和提 供者，直接影 响 学 科 服 务的最终效 果。随着人 才强国战略的推 进，国 内高校对学 科馆 员制度 的重视程度逐步 提 高，学科馆员已 成为 高校学 科服务中举足轻重的构成要素。 (5)专业教师 专业教师是 学 科服务 的客体和享 有 者，教 师在受益于学科 服 务的 同时，培养学 生的相关 能 力，也 是 促 进 学 科 发 展 不 可 忽 视 的 重 要 方面。 (6)学生 学生是学科 服 务的客 体和享有者，其 信 息 素养和知识利用能力是学科服务成效的重要体现，学科 馆 员、专业教师和学生之间的配合尤为重要。

　　3.2 非人类行动者主体

　　(1)图书馆资源 图书馆资源作为承载知识的非人类行动 者主体，是学科服务工作顺利实施的重要保 障，是行动者网络的重要构成要素。 (2)技术与设施 技术与设施是保障学科服务开展的外部 条件，技术和设施 的 创 新 优势 可 以 为学科 发 展 提供强大的 驱 动 力。同 时，技术和设施会对其 他主体产生反作用，产生积极或消极的影响。 (3)知识与能力 知识与能力贯穿 学 科 服 务 的始 终，专 业 知 识、信息素 养、专业技能之间的融合直接影响 学科服务的优劣 。

　　4 异质行动者转译过程分析

　　4.1 问题化

　　问题化的关键是在各行动者中确定核心 行动者，在核心行 动 者 的 号召 下 提 出一个 各 方 都能接受 的 解 决 方 案，即 强 制 通 行 点，各 异 质 行动者放 下 利 益、矛 盾 和 成 见，共 同 通 过 强 制 通行点完成学科协同服务。核 心 行 动 者 必 须 具有高度的权威和强大的号召力，能够将 各 行 动者招募到网络中并使他们接受解决方案，同 时核心行动者还应具有强大的资源和技术保 障能力，能够主导学科服务的全过程。

　　学科服务概念肇始于图书馆参考咨询服 务[11]，被认为是图书馆的分内工作，国 内 学 者 开展学科服务的相关研究也大多从图书馆这 一视角出发，普遍 认 为 学 科服 务 的 主导者 应 该 是图书馆，高校也 是 以 图 书馆 为 阵 地提供 学 科 服务，进行服 务 运 作。然而图书馆在高校内作 为教辅机构，缺少 相 对 于 其他 行 动 者的权 威 和 协调能力，以图书 馆 为 核 心行 动 者 很难将 其 他 行动者招募到行 动 者 网 络 中，其 提 出的强 制 通 行点也很难被其他行动者认可。

　　而 行 政 管 理部门作 为 决 策 部 门，拥有高度的权威和领导 力，能够协调配置 校 内 各职能部门 和各 教学单 位的资源，号召图书 馆 与各院系合 作开 展学科 服务，引导学科馆员走入教学、融入科研，与专 业教师和学生进 行 密切 和谐的 交流 协作，充分 调动知识 和 技 术 资 源，让 资 源 得 到 高 效 利 用， 实现其 价 值 最 大 化。

　　行 政 管 理 部 门 应 指 派 一 名学校领导负责 学 科服 务工作，建 立学校领 导 牵头、图书 馆 具 体 实 施、各 单 位 协 同 配 合 的 运 行机制，实行扁平化管理，制定相关规章制度， 以保障服务有效落实。因此，应建立“行政领导 +图书馆”的双核心行动者模式，强制通行点为 建立专业学科馆员团队融入教学与科研，开启学 科馆员-专业教师-学生互学互助模式。

　　4.2 利益赋予

　　利益赋予阶段是梳理各方行动者在初始意愿下的障碍和利益，根据可行的障碍解决方案构建出网络中各行动者的利益及其实现路径。

　　4.3 招募成员

　　招募成员的过程即核心行动者通过与其 他行动者进行协 商，将 其吸引到网 络中 并为其 清除所面临的障 碍，同 时赋予行动 者相 应的任 务。行政领导和图书馆作为双核核心行动者 负责制定计划预 案，规 划符合各方 利益 的发展 模式，打造各方行动者参与的沟通对话渠道， 实行被广泛认可 的 合作 协议，按照既 定协议将 院系所、学科馆员、专业教师、学生吸引到行动 者网络中，并将图书馆资源、技术与设施、知识 与能力等非人类 行 动者 吸纳进 来，开展深度 协 同合作。

　　在合作网络不断稳固和发展的基础 上要招募更多的符合网络转译结果和认可强 制通行点的主体，如高校教务处、社科处、科技 处等职能 部 门，以及与学科相关的企业等，实 现网络的延伸和 扩 展，融合更多资 源共 同助力 学科创新与 突破。完 成 行 动者招募后，需针对 每个行动者遇到的障碍采取相应的解决措施 以保证 行 动 的 质 量。障 碍 的 消 除 是 一 个 长 时 间的过 程，在这个过程中需要行动者相互融 合、相互理解。合作 行 动和障碍消 除是 同时进 行的，随着 行 动 的 推 进，障 碍 逐 渐 暴 露 并 得 到 及时迅速 的 解 决，从 而 实 现 各 方 利 益，使 各 方 尽快投入到行动中[13]56。

　　4.4 动员

　　动员的过程即核心行动者对其他各方行 动者的行为进行 约 束，使所有在网 络中 的行动 者按照既定方案 分 工和 协作，引导和 带动行动 者的积极性，完成各方的利益目标，形成稳固、 可持续的协 作网 络，实 现长远发 展。行 动者网 络的最 终 目 的 是 实 现 各 方 利 益，并 将 其 最 大 化，这需要各 方 行动 者 通力合作。只有行动 者 努力的方 向 始 终 一 致，才 能 达 成 预 期 目 标，如 果努力的方向相 反 或部 分主体 发生 了偏离，预 定方案则很难顺 利 实施，实际效果 定将 与预设目标相差甚远[13]56。

　　学科馆员作为学科服务的 提供者，其素质高 低 对 学 科服 务 的 效果有 着 至 关重要 的 影 响。核心行动者应制定措施对学 科馆员进行专业技能和服务素养教育，让“以 用户为本”的理念 落 实 到 学科 馆 员 的具体 工 作 中，高标准严要求以提高学科馆员的能力;同 时对学科馆员实行激励和保障政策，充分 引 导 其主动服 务 的 意 识，保 障 其 权 利 和 利 益，使 其 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嵌入师生群 体。

　　专 业 教 师 和学生对学科服 务 的 主动接 受 意识尚待 提 升， 被动接受不利于服务的开展。因此，院系 所 应 对教师和学生实行相应的奖惩制度，充分 调 动 教师和学 生 的 积 极 性，令 其 主 动、虚 心 寻 求 学 科服务，与学科馆员协作配合，共 同 融 入 教 学 与科研。行动者网络需建立完善的制度体系， 以制度严格管理约束各行动者的行为，以 制 度 保障各行动者的 利 益，以制度维护行动者网络 的稳定性和持续性 。

　　5 基于行动者网络理论的高校学科服务优化路径

　　5.1 重 构 与 补 位：建 立“双 核”行 动 者 主 导 的 学科服务运作网络

　　目前学科服务的 权 责 边 界 模糊、协 同 联 动 缺位导致运作机制不清晰、不 完 善，这 就 需 要 对运作机制进行重构与调整。

　　首先，高校领导层亟需重视，意识到运作机制重构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行政管理部门要对图 书 馆 能力的 缺 失 进行补位，建立“行 政 领 导+图书馆”主导 的 运 作网络;其 次，核心行动者要明确指出行动者 网络存在的弊端 和 缺 陷，引导其他行动者摒弃 成见达成共识，行 政 领 导 应重 视 落 实行动 者 的 利益，实现他们贴合实际意愿的利益，同 时 组 织宣传人员到各单位进行政策宣讲，吸引 影 响 学科服务质量的相关行动者。

　　图书管理人员论文投稿刊物：现代情报(月刊)创刊于1980年，是由中国科技情报学会与吉林省科技信息研究所主办全国公开发行的大型软科学综合性期刊。

　　再 次，各 人 类 行 动者须认识到彼此间的耦合关系，着力建 立 沟 通渠 道，加 强 互 联 互 通，行 政 管 理 部 门、图 书 馆、院系所、学 科 馆 员、专 业 教 师、学 生 等 行 动 者之间的 交 互 越 频 繁，学 科 知 识 的 转 化、增 值速度越快、质量越高;最后，要看到非人类行动 者在网络中的巨大潜 力 和价值[10]450，保 障非人 类行动者的利益。

　　制定政策时要思考图书馆资源的最优化配置问题、加 大 资 金 投 入 问 题，以 及如何让技术引领服务、创 新 服 务，如 何 促 进 知识与能力的高 效 转化 与融合，如 何让制度 保 障显到关键、落 到实 处 等。行政管理 部门要制 定资源保障制度、加 大 资源投入和 技术 引进力 度，针对知识与技 能 的 运用制定可 行的 考核机 制，对充分发挥非 人 类 行动者能力 的个 人或组 织给予奖励和更 多 资源 投入，调动其 参与网络 运作的积极性。

　　参考文献：

　　[1]管培俊.新时代中国高等教育的使命[J].中国高教研究，2017 (12)：17-19.

　　[2]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教育部 财政部 国家发展改革委印 发《关于 高 等 学 校 加 快 “双 一 流”建设的指导意见》的 通 知 [EB/OL].[2018-08-20].http：∥www.moe.gov.cn/srcsite/ A22/moe_843/201808/t20180823_345987.html.

　　[3]沈洋，李春鸣，覃晓龙.融入“双一 流”战略的高校图书馆学科 服务体系建构研究[J].现代情报，2018(10)：121-125.

　　[4]刘咏梅，赵宇翔，朱庆华.行动者网络理论视角下嵌入式信息 素养教育运行机制分析[J].图书情报工作，2016(9).

　　作者：钟 欢，马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