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价值专利识别方法有效性实证研究

　　摘 要:选取已经市场检验的具代表性高价值专利实例，提取并归纳其主要特征，形成对高价值专利的一般性判据，给出高价值专利的判定方法‍‌‍‍‌‍‌‍‍‍‌‍‍‌‍‍‍‌‍‍‌‍‍‍‌‍‍‍‍‌‍‌‍‌‍‌‍‍‌‍‍‍‍‍‍‍‍‍‌‍‍‌‍‍‌‍‌‍‌‍。研究发现，高价值专利的识别可以从其内部特征和外部评价两方面进行，权利要求的长度及撰写烦冗度、说明书对发明构思的撰写清晰度、发明对人类生活的影响程度及影响人群数量和支付意愿等内部特征决定着是否属于高价值专利‍‌‍‍‌‍‌‍‍‍‌‍‍‌‍‍‍‌‍‍‌‍‍‍‌‍‍‍‍‌‍‌‍‌‍‌‍‍‌‍‍‍‍‍‍‍‍‍‌‍‍‌‍‍‌‍‌‍‌‍。而专利的被引频次、同族数量、被提起无效宣告请求次数等外部评价证据，也可以用来对高价值专利进行识别和判断，但是判断的时效性逊于专利内部特征‍‌‍‍‌‍‌‍‍‍‌‍‍‌‍‍‍‌‍‍‌‍‍‍‌‍‍‍‍‌‍‌‍‌‍‌‍‍‌‍‍‍‍‍‍‍‍‍‌‍‍‌‍‍‌‍‌‍‌‍。

　　关键词:高价值专利;识别方法;实证研究

　　专利申报知识：职称专利要符合什么标准

　　当下有三种类型的专利是可以用来评职称的，分别是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和外观设计专利。这三者的加分也是依次从高到低的，发明专利的含金量是比较高的，很多工程师职称文件中也会要求有发明专利。

　　近年来，中国专利申请量和授权量都快速增长，已经居于世界前列，而实现从数量增长到质量提升的转变成了首要目标，高价值专利的培育尤为重要。十九大报告要求倡导创新文化，强化知识产权的创造、保护、运用，这就要求大力培育高价值专利。日前李克强总理在全国深化放管服改革转变政府职能电视电话会议上的讲话中，也对高价值专利提出了新的要求。

　　然而，高价值专利的识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专利权价值评估和高价值专利识别，国内外学者已经开展了一些研究，但是多集中于评估模型的理论研究，不宜给出定量的评估结果，也缺乏可供实际操作的有效识别方式。本文通过选取已经市场检验的具有代表性高价值专利，提取并归纳其主要特征，形成对高价值专利的一般性判断，用于对已授权专利的价值进行演绎，对其有效性进行验证，给出高价值专利的判定方法。

　　一、高价值专利的定义

　　专利价值是指专利对于专利权人或关联人所表现出来的积极意义和有用性。专利权本质上是一种财产权，与住房和汽车等普通财产类似，具有使用价值、交易价值和附加价值。住房可以自己居住，可以出租出售获得收益，可以抵押贷款获得金融支持，还能通过落户获得子女入学等附加权利，专利亦然。专利的价值，首先在于使用价值，通过对专利技术的独占性和排他性生产使用，可以获得较高水平的利润率。其次，专利的价值，更多时候通过交易来体现。可以通过专利转让和拍卖，一次性出让自己的权利，并获得相应的收益。也可以通过专利许可，授权他人在一定期限、一定地区、以一定方式实施其所拥有的专利，并收取许可费。或者通过质押专利的方式，从银行等金融机构获得贷款，而银行之所以接受专利的质押贷款，也是因为专利权具有交易属性，在一定条件下和一定程度上能够流动变现，这也是其交易价值的体现。除了使用价值和交易价值之外，专利还拥有许多附加价值，在专利完全不进行使用和交易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为相关主体带来某个方面的好处。例如，企业可以通过拥有专利提升形象、增加消费者对产品的信任、提高产品销量，而个人则可以通过专利文献的传播扩大自己在学术界的影响力，通过拥有专利在课题评审、奖项申报、职称评定等方面获得一定的优势。

　　一旦厘清了专利价值的内涵和外延，那么，高价值专利的含义也就清晰起来。高价值专利显然是指具有较高使用价值、交易价值和附加价值的专利，能够使得专利权人通过使用专利技术进行生产经营获得较高收入，或者能够通过交易行为或者质押等类交易行为获取较多收益，或者通过其附加价值为专利权人带来间接的、潜在的、隐形的某种积极效果。一言以蔽之，基于财产权的必然属性，高价值专利必然能够为专利权人带来较高的直接或间接收益，或者虽然暂时没有带来收益、但是具备带来较高收益的能力。

　　一、高价值专利典型案例

　　(一)化学领域高价值专利

　　美国辉瑞公司在研究治疗心血管疾病药物时，意外发现西地那非化合物对男性勃起功能障碍(ED)的治疗功效，于是转而申请了西地那非化合物在制造ED药物中的用途发明专利，并在中国获得了发明专利授权ZL94192386X。2014年5月，辉瑞公司的中国专利保护期终止，国内制药企业白云山迅速拿到仿制药批文之后即于2014年10月上市，根据白云山公司年报显示，2015年当年该药即为其带来2.34亿元的收入，其所生产的枸橼酸西地那非毛利率为92%，甚至超过贵州茅台的毛利率。白云山生产的同成分同效药品合法上市后的售价仅在每粒30元左右，尚且能够获得如此高的利润，辉瑞公司此前依靠专利壁垒，在中国市场的售价最高时达到每粒180元左右，售价高于白云山150元，该专利为其带来的利润可想而知，该专利是典型的高价值专利。

　　其独立权利要求1内容如下:5-[2一乙氧基-5 -(4-甲基-1-哌嗪基磺酰基)苯基]-1-甲基-3-正丙基一1，6-二氢-7H-吡唑并[4，3-d]嘧啶-7-酮或其药学上可接受的盐或含有它们中任何一种的药物组合物在制造药物中的用途，该药物用于治疗或预防包括人在内的雄性动物勃起机能障碍。

　　(二)电学领域高价值专利

　　朗科公司发明优盘之后，于2002年7月24日获得发明专利授ZL991172256。在此之前，计算机机箱前面两个软驱几乎是标配，1.44M的软盘几乎在一代人的身上打下烙印。优盘的发明，极大的方便了计算机数据的存储和传输，时至今日，许多计算机使用者仍然在使用优盘。自2006年至2014年，该专利为朗科公司带来了总计约1.7亿元的许可费收入，平均每年许可收入1887万元，是中国企业在计算机领域少有的高价值专利。

　　其独立权利要求一内容如下:一种快闪电子式外存储方法，包括如下步骤:(1)在外存储装置内装用快闪存储介质，同时设置控制其存取数据和实现接口标准功能操作请求的固化软件;(2)对所述快闪存储介质内部数据按单一分块模式组织;(3)建立基于通用串行总线( USB)或IEEE1394总线(火线接口)的信息交换通道;(4)经由USB或IEEE1394总线引入所述外存储装置的工作电源;(5)按照USB标准或IEEE1394标准规定的规范方法在数据处理系统主机与所述外存储装置之间传送要交换的信息。

　　二、高价值专利的内部特征

　　(一)权利要求长度及撰写烦冗度

　　辉瑞专利价值高，核心原因在于其保护范围宽广，不易规避。首先体现在权利要求长度上，独立权利要求1仅有100字，约为同领域平均字数的26%。考虑到此专利化合物名称较长，去除化合物名称后字数为63字，更是远低于同领域平均水平。朗科专利的独立权利要求1仅有186字，约为同领域平均字数的34%。虽然每个专利的技术方案各不相同，但是在同一领域，从统计学意义上出发，权利要求字数越少必然保护范围越大。权利要求字数少，就意味着无关紧要的技术特征少，就意味着专利被规避的难度越大，就意味着保护力度越大，就意味着在侵权诉讼中争议的焦点越少，其专利价值必然越大。

　　除了权利要求字数之外，还须评估权利要求中涉及的冗余技术特征的多寡。辉瑞专利只限定西地那非化合物在制药中的用途，不对其化合物形态、晶型等做任何限定，不对用量做任何限定，不对使用的辅料做任何限定，也不对化合物是否络合、螯合、成盐的种类做任何限定。由于西地那非化合物嘧啶环上含有一个带氢氮原子的碱性中心，可以与无机酸或有机酸成盐，而且辉瑞公司实际制造和销售的也并非西地那非化合物本身，而是西地那非与枸橼酸(来自于柠檬中的一种有机酸)的盐，但是辉瑞公司专利的撰写方式，将所有西地那非的盐均囊括其中，减少了竞争对手规避专利的可能性。事实上，枸橼酸西地那非并非效果最好的化合物，甲磺酸西地那非就比枸橼酸西地那非效果更为明显、需要用量更少、并且副作用更少，只是普通消费者对此知之甚少，辉瑞公司的专利有效涵盖了甲磺酸西地那非等替代化合物。在应用对象上，辉瑞专利也没有局限于人类本身，而是包括了所有的雄性动物。同样地，朗科公司的闪存方法专利也非常简明扼要，只限定了实现存储必不可少的几个步骤，没有对存储介质的具体类型、存储空间的容量大小、读取操作的具体步骤、USB接口控制器含有哪些电子元件、电源电压电流强度等作出限定。

　　从上述案例可以看出，高价值专利权利要求的共同特点是权利要求使用尽可能少的字数，涵盖尽可能大的保护范围，仅保护核心发明构思，尽量不涉及额外的技术特征。只有一行字就可以说明的朴素的技术，才会产生具有魅力的高价值专利。此外通过对权利要求项数分析发现，权利要求数量和权利要求类型对权利要求价值影响较小，只有一项权利要求并不影响其具备较高价值，而辉瑞公司专利和朗科公司专利也表明了，方法权利要求同样会赋予专利极高的价值。

　　(二)说明书对发明构思的撰写清晰度

　　说明书的撰写质量并非专利价值的决定性因素，但是说明书的撰写质量通常与专利价值正相关，高价值专利的说明书撰写质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其价值。辉瑞专利说明书在背景技术部分开篇就毫不回避地指出了拟解决的技术问题，即男性ED疾病。进而点出了现有技术中几种常见的解决问题的手段，如注射型苯氧基苯甲胺、口服型钾通道开通剂、涂敷型三硝酸甘油酯等。在说明书发明内容部分，详细介绍了西地那非化合物对对酶活性抑制实验的测试方法和测试结果，从而阐明了西地那非化合物治疗ED疾病的反应机理‍‌‍‍‌‍‌‍‍‍‌‍‍‌‍‍‍‌‍‍‌‍‍‍‌‍‍‍‍‌‍‌‍‌‍‌‍‍‌‍‍‍‍‍‍‍‍‍‌‍‍‌‍‍‌‍‌‍‌‍。进而给出了西地那非对鼠、狗和人类实验的结果，以及有效的用量。朗科专利说明书在背景技术中针对软盘和光盘这两种现有存储方式的优缺点进行了详细的对比，并对优盘存储技术所依赖的基础——通用串行总线(USB)的出现和普及做了介绍。在发明内容部分，对优盘存储方法做了详细的说明，并通过多幅说明书附图对存储原理进行展示，通过具体实施方式给予本领域技术人员可以接受的效果。

　　高价值专利说明书的共同特点，一是对现有技术中存在技术问题做出清楚和确定的描述，并对其优缺点做出准确的分析;二是会对发明技术方案的机理或原理进行合乎逻辑的阐述;三是会对发明的技术效果给出令人信服的数据或结论;四是说明书会对发明的技术方案给出合理的扩展，给出具体的实施方式。通过上述内容的撰写，既有利于读者把握和体会发明构思，也体现出发明人对其发明的了解程度、理解深度和创造高度。可以看出，高价值专利的形成除了需要发明人提出高价值的技术方案之外，还需要专利代理人撰写高质量的申请文件。需要说明的是，以上四个特征并非高价值专利的必要条件，不排除有很多高价值专利并未实现上述撰写方式。但是，上述四个特征却是高价值专利的常见特征，具备这四个特征的专利具有较大可能性是高价值专利。

　　(三)专利技术对人类生活的影响程度

　　发明创造的意义，本质在于为人类生活带来某种改善和便利，白炽灯的发明为人类带来了光明，而蒸汽机的发明则为人类带了持续的动力。可以说，一项专利为人类生活带来的改进越大，对社会做出的贡献越大，则其专利价值也必然越高，当然二者并非简单的线性关系。这一指标可以作为一个简单的判据对高价值专利进行识别，并且不需要复杂的技术知识，仅凭生活常识即可判断。

　　辉瑞公司的专利能够用于治疗男性严重的疾病，极大地改善其健康状况或提高生活质量，而健康对于任何人都是幸福生活的基础和前提。朗科公司的专利诞生于个人计算机高速发展时期，计算机逐渐进入家用时代，计算机硬盘的容量和内存也在快速增长，但是用于移动数据存储的软盘容量却相对滞后，1.44M的容量只能存储文本文件和少量图片，而且存储速度和软盘体积也不能满足使用需要。优盘的发明，为每一位计算机用户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申言之，为人类生理、精神、物质上的需求带来某种满足的专利才可能是有价值专利甚至是高价值专利。

　　(四)专利影响人群的数量及其支付意愿

　　当然，一项专利能够深刻影响人类生活，只是定性地决定了其具有高价值，而其所影响的人口数量则有助于对高价值的判断更加精确。根据目前可得到的数据，中国市场20-70岁人群中ED患者约有1.27亿[6]，另外考虑到非患者中也具有潜在的使用需求，所以辉瑞专利的实际需求人数超过1.27 亿。而朗科的专利潜在需求者则更加庞大，除了襁褓中的婴儿，中国市场中几乎所有人都可能拥有或者使用优盘，并且多数人拥有不止一个优盘。广泛的需求，决定了辉瑞专利和朗科专利的高价值。

　　当然，人类的需求是多样的，而支付能力却是有限的。对比辉瑞专利和朗科专利可以发现，朗科的优盘虽然具有庞大的用户群体数量，但是每个用户为此的支付意愿却低于辉瑞的用户。毕竟健康是刚性需求，人们为了获得健康所愿意支付的代价是所有消费需求中最高的。原研药的定价机制也有别于优盘这类电子产品，电子产品通常是生产成本加上合理的研发成本和利润来确定销售价格，而原研药的销售价格与其直接生产成本无关，通常是由其客户群体的支付能力来确定的，随着销售价格的提高具备支付能力的人群数量逐渐减少，生产商通常会寻求一个平衡点，获取最大利润。此外，优盘是固定资产，一经购买可以长期使用，而西地那非是消耗品，病人需要经年累月的使用，这就决定了辉瑞专利具备比朗科专利更高的价值基础。

　　因此，影响人数越多的专利越有价值，涉及人群支付意愿越强的专利越有价值，涉及产品消耗速度越快的专利越有价值。

　　四、高价值专利的外部评价

　　(一)被引证频次和引文数量

　　科学技术的进步离不开对已有研究成果的继承和发展，专利说明书的背景技术部分会对现有技术进行概括和评述，而高价值专利通常会被在后的专利引证，因此专利被引频次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表征专利价值尺度[7]。辉瑞专利被引证423 次，朗科专利被引证148 次，均远高于同领域平均被引频次，也验证了上述规律。通过对同领域专利被引频次深入分析发现，已公开的中国专利中半数以上被引频次为0。以辉瑞专利所属的IPC分类号A61K 31/505为例，虽然领域平均被引频次为5.25，但是该值由少数被引频次较多的专利所贡献，多数专利被引频次低于该平均值，更有68.1%的专利被引频次为0。基于以上分析可以得出结论，被引频次高于领域平均值的专利很可能属于高价值专利。

　　然而，通过对两件专利说明书中涉及的引文数量进行分析发现，与被引用频次伴生的另一个概念，即引文数量并不能作为专利价值的识别和判断依据。辉瑞专利仅有两篇引文，而朗科专利引文数量为0，这并不影响其成为高价值专利。原因在于，第一，专利不同于期刊，专利说明书在记载现有技术的研究进展情况时，并不必然需要使用引文。《专利审查指南》只要求说明书应当写明对发明的理解、检索、审查有用的背景技术，并未强制要求必须给出引证文件;第二，越是改进和变动较小的发明，对既往科技文献的依赖程度相对越高，而越是具备高价值的开拓性发明，其对既往科技文献的引用和借鉴则相对越少;第三，对于涉及发明具体实施方式的内容，引证文件的公开日如果不满足相关要求，容易带来说明书公开不充分的法律问题。基于以上原因，专利引文数量与专利价值之间不具有确定因果关系，不能作为其判断依据。

　　(二)同族专利数量

　　有别于中国专利申请缴费优惠政策和低廉的专利代理费用，在美、日、韩、欧等发达国家申请专利的成本远高于中国专利。以美国为例，在较为顺利的情况下，从提出申请到授权的平均费用在10 万元左右，并且存在不能最终获得授权的风险。有鉴于此，在没有政府资助因素的前提下，只有申请人对其专利价值具有较高自信，预期专利获得收益超过外国申请专利的费用成本时，才会考虑向外国提出专利申请。因此，一件专利申请的国际同族数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申请人对其专利的价值判断，并且同族数量不同于权利要求长度，同族数量受领域特色影响较小，不同领域的专利同族数量之间具有比较意义。

　　通过检索发现，辉瑞公司专利同族数量为38，不仅包括美国、日本、韩国、德国、芬兰、以色列、加拿大、俄罗斯、澳大利亚、欧洲专利局等发达国家和地区，也包括了巴西、墨西哥、南非等发展中国家，几乎涵盖了除印度之外的世界主要经济体。辉瑞放弃印度专利的原因不在于印度经济发展水平的高低或者印度市场容量的大小，而是因为印度专利局对药品专利的特殊态度。类似地，朗科公司专利同族数量为21，虽然低于辉瑞专利，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申请和运营成本，这足以证明其专利的价值。

　　由于中国专利申请成本和国外专利申请成本的差异，国内专利权人的专利同族数量低于国外专利权人同族数量。根据以往的研究结果，高校专利的同族平均值为2.02，苹果等五家外企专利同族平均值介于2.83-9.90之间[8]。而根据对专利复审委员会曾经做出无效审查专利统计结果，国内专利权人的同族数量平均值为2.97，国外专利权人同族数量平均值为22.98[9]。可以认为，专利同族数量如果高于上述平均值，则属于高价值专利的可能性较大;但是低于上述平均值的专利中，仍然存在大量高价值专利的可能性。

　　(三)专利无效宣告请求情况

　　专利被提起无效宣告请求的情况也可以作为一个指标来判断专利的价值，通常情况下认为专利被提出无效的次数越多价值也越高[10]。如果利益相关方提起无效宣告请求，说明相关专利对其构成了较大的威胁;如果经历无效程序之后专利权仍然稳定留存，则说明该专利具备较高的价值。从表3 中数据可以看出，2017年，全国发明专利无效宣告请求量为1126，三种专利总无效宣告请求量为4565。无论是发明还是三种专利无效宣告请求总量，相对于同期授权量而言占比极小，都没有超过千分之四‍‌‍‍‌‍‌‍‍‍‌‍‍‌‍‍‍‌‍‍‌‍‍‍‌‍‍‍‍‌‍‌‍‌‍‌‍‍‌‍‍‍‍‍‍‍‍‍‌‍‍‌‍‍‌‍‌‍‌‍。

　　辉瑞专利在授权之后，先后26次被提起无效宣告请求譼訛，朗科专利在授权后被17次提起无效宣告请求譽訛，说明其专利为行业竞争对手造成了极大的发展障碍和准入壁垒，才会导致引起密集的无效宣告请求。当然，竞争对手的壁垒则意味着专利权人的护城河，能够为专利权人带来超额收益。因此，被提起无效宣告请求并且专利权稳定留存的专利通常属于高价值专利;如果被多次提起无效宣告请求并且专利权稳定留存，则价值更高。

　　(四)专利质押情况

　　专利权的质押登记也曾经被认为是表征专利价值的一个指标[11]。然而，通过对辉瑞专利和朗科专利的法律状态变更情况研究可知，二者均未进行过专利质押，可见专利质押情况并不能用来判断专利价值。其原因在于:第一，专利具有较高价值并非专利质押的充分条件，如果专利权人未产生实际资金需求，则不需要通过专利质押的方式实施融资行为;第二，专利具有较高价值也非专利质押的必要条件，只要专利的评估价格得到银行的认可和支持，无论用于质押的专利本身是否具备高价值，专利权人均能获得融资;反之，如果评估结果不能得到银行的认可，无论专利是否具备高价值，均不能用于融资;第三，商业银行为了维护质押标的物的权利完整性考虑，高价值专利一经出质，作为质权人的商业银行会限制其流动性，影响专利权人的质押积极性[12]。

　　(五)专利许可情况

　　专利的许可情况与专利价值存在一定程度的关联，也具有一定参考意义，但是不能用来作为表征专利价值的有效判据，这与以往的研究结论有所不同[13]。虽然朗科公司通过专利许可获得了不菲的收益，但是并非所有的高价值专利都会进行许可，更多情况下，企业自行生产并独占市场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辉瑞专利初始由辉瑞研究及发展公司提出专利申请并获得授权，于2004年1 月9日将专利权人变更为辉瑞爱尔兰药品公司，之后给予辉瑞制药有限公司2005年至2014年的普通许可，之后专利权人又几经变更，最终专利权人为辉瑞爱尔兰制药公司。分析发现，虽然辉瑞专利曾经进行了实施许可，但是专利权让与人及受让人均为辉瑞集团内部成员，只是由于自身专利布局策略需要进行了上述安排，辉瑞自始至终并未在中国市场许可外部企业实施生产。

　　综上可知，专利的被引频次、同族数量、被提起无效宣告请求次数可以作为具有较高价值的外部评价证据，专利许可情况与专利价值存在一定程度的关联性。专利质押情况则与专利价值呈弱相关，不能用来识别高价值专利。更重要的是，上述外部评价指标具有滞后性，其行为的发生，通常是伴随着专利价值得到认识的过程而进行，无法用于对专利申请和授权的初期进行判断。

　　结语

　　高价值专利的识别可以从其内部特征和外部评价两方面进行，权利要求的长度及撰写烦冗度、说明书对发明构思的撰写清晰度、发明对人类生活的影响程度及影响人群数量和支付意愿等内部特征决定着是否属于高价值专利，并可以通过上述特征来对其进行识别判定。而专利的被引频次、同族数量、被提起无效宣告请求次数等外部评价证据，也可以用来对高价值专利进行识别和判断，但是判断的时效性逊于专利内部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