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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八百米深处》《大断裂》的人文关怀

时间:2021年10月08日 分类:推荐论文 次数:

【摘 要】地震文学是对地震灾难发生时人、事、物、情的记录与延伸。 本文通过对《大断裂》《八百米深处》两部地震文学作品中小人物形象的研究,从人物价值的发掘、灾难文学的疗救和灾难文学主题的拓展这三部分层层深入,展开论述,以探寻小人物的魅力,探究

  【摘 要】地震文学是对地震灾难发生时人、事、物、情的记录与延伸。 本文通过对《大断裂》《八百米深处》两部地震文学作品中小人物形象的研究,从人物价值的发掘、灾难文学的疗救和灾难文学主题的拓展这三部分层层深入,展开论述,以探寻小人物的魅力,探究文学创作在灾后精神重建中的人文关照,进而思考灾难文学创作的深刻意义。

  灾难不只是断壁残垣的惨象,因此灾难文学在还原之际更重要的是意义的拓展。 在细致的描写中不仅见证灾难的惨剧,更是对人道、对生命的价值的见证,从而能够唤醒更多的人,给予他们生存的力量和前进的意义,让他们看到人性、社会与未来,借文学产生反思,展现灾难文学的魅力与价值。

人文关怀

  一、描摹小人物,体现人文价值

  在一部文学作品中,作家笔下的每一个人物形象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他们或许不凡、或许平庸,但都必不可少。 正如社会中更多的是普通的小人物而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灾难文学中小人物的刻画与烘托更能显现出所要传达的人文价值。

  文学教育论文: 人文关怀与心理健康促进研究

  (一)书写群体命运

  “灾难文学将个体沉浸到群体命运和国家存亡的激流与旋涡中去感知和表达,由此集体情绪得以强化,对民族与国家的关切和爱得以放大,这是在当代中国灾难文学爆发的特殊背景下体现出来的文学人类学特征。 ”[1]

  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无论是《八百米深处》中被困井下的张昆等人,还是《大断裂》中明城废墟中的“三剑客”等人,都被聚集在一起。 灾难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尽管他们会有面对食物时的争夺,会有因个人情感而不愿施以援手的私心,会有面对灾难的手足无措和不作为等,但他们不是一个人,仅为私欲只会自取灭亡。 他们都拥有鲜活的生命,拥有生的权利,彼此平等。 于是他们都抛却过往,用平等的角度关照着彼此的生命。 从为了彼此生命而团结抗争的这一刻起,他们的心真正地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共同体。 生命、人性、平等三者的统一,构成了灾难中难得的美好。

  灾难使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善良与丑恶的激烈冲突高度聚焦,人心的复杂和命运的不幸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但与此同时,在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也散发出了生生不灭的人性光辉,体现出了万众一心的气势,从而迸发出共渡难关、众志成城的决心和毅力。

  (二)展现生命伟大

  地震摧毁了建筑和生存空间,但同时也建构了一个全新的生命,拓展了生命的广度与深度。 地震面前,每个人都微不足道而又无法逃避; 但地震过后,每个人也可以十分伟大,竭尽全力同时无所不能。 一如《大断裂》中有被砸出肠子也要坚持开到地点的老兵司机; 有让尸体开口的外科女军医楚欣; 有立功心切却以身殉职的小兵耿乐……他们在生与死这个节点上没有放弃、没有退缩,活着就要活出意义,而若是死亡也要死得其所。 同样在《八百米深处》中,四名矿工因地震深埋地底,相互支撑、相互援助,最终爬出矿井,谱写了一曲荡气回肠的生命赞歌。

  大地的深处是充满危险的,没有人知道地电、断层会在何时来临,灾难面前,每个人都是在与灾难抗争得以成功的过程中微小却重要的一部分,无法分离,难以割裂。 人的价值在于对自己生命的负责,在于对他人生命的尊重,在于对集体的贡献,在于人文关怀的无私显现。 而地震将苦难与人文关怀血肉般联系在一起,使令人苦痛的灾难中闪烁着人的价值的熠熠光辉。

  二、借助小人物,展开文学疗救

  灾难是一个永恒且无法避免的话题,灾难中会涌现英雄,但灾难中更多的是一个个平凡的生命竭尽全力地求生。 救灾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治疗,更是精神上的救赎,作家通过一系列的塑造去引起共鸣,从而传达其作品独特的作用——文学疗救。

  (一)鼓舞生存斗志

  文学并不仅仅是一种欣赏,更是一种精神上的鼓舞。 当天灾来临时,人类难以逃避也无法预知死亡,《大断裂》中提前在百里白沙滩深埋十八个小时体验震灾的男子不知道自己会在地震时三根肋骨折断入心脏,但即使他胸口如洞也要跌跌撞撞跑去求救。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所以《八百米深处》中被困地层深处的几名矿工,在老工长张昆的鼓励下,怀着对生的渴望爬出了矿洞。 恰恰是在这种废墟、矿洞中,人类生存的本能和顽强的生命力才得以被激发出来。

  灾难文学通过对每个人在生死存亡面前最真实、细致的描写来告诉读者:灾难来临时,尽管人类的肉体是不堪一击的,但人类的生存斗志是不灭的。 从而给处于全球疫情中的人以感触,唤起内心深处的珍惜与悲怜,在人性中的善和生存的权利中燃起生的欲望,找到生命的价值。

  (二)实现自我救赎

  灾难文学很大程度上给人带来的就是一种救赎,“地震文学的呈现不仅是作品中小人物本身的自我救赎,也是作者的自我救赎。 ”[2]灾难让死者永远定格在了昨天,而生者将带着所有的悲痛继续前行。 这种救赎让人摆脱灾难后的痛苦,重新鼓起勇气去生活。

  刘宏伟借文学之笔,在现实的本真与艺术的虚构中将自己的情绪灌注其中,用科学的知识架构起一座虚构的明城去铭记自己的军旅生活,去感怀父辈的心血。 《八百米深处》的作者孙少山,在他下井挖煤谋生的间隙,以走出艰难为创作的原动力,“物质生活的艰难、政治上的人格歧视、社会环境里的人情冷漠淡薄,就迫使孙少山退守到主观的精神世界里去求索。 ”[3]用那段铭心刻骨的苦难生活去构建一个个矿井之下的小人物,用灾难中的种种转变实现自我救赎。

  作者之所以能写出如此细致而生动的灾难文学作品,一方面来自其知识的积累,而另一方面也是来自其自身经历,写作正是一种发泄和救赎,使他们从精神的废墟中解脱出来。

  三、深化小人物,拓展灾难主题

  灾难文学不只有当时性,更应该有开拓性,“除了记录当下历史和疗救精神创伤外,它还勾连着对生存意义的哲学反思、群体身份的认同等,灾难文学的书写因此释放出广阔的意义空间。 ”[4]从灾难中的每一个主体聆听来自命运的声音,看到人性的多面,看到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多重关系,见证历史进而引起未来之思。

  (一)诠释人物深度

  文学也可以称作是人学,因而人物的书写至关重要。 地震文学中的小人物不应该仅是灾难亲历者的记录册或颂歌式的产物,而应该是作为媒介去抒发人类在遭受灾难时的丰富情感、思想转变,展现因深层创伤而凝聚起的巨大力量。

  人性是不完美的,都具有多面性和复杂性,绝不仅仅只有英雄主义和集体主义。 因而无论是在《大断裂》还是在《八百米深处》中,对于小人物的描写都并没有隐去他们的浅薄鄙陋,写他们自私、短视,但在真正的危急时刻,又让人们看到他们并非“愚民”。 身处困境中的他们,精神亦面临着一场善与恶的拉锯,而一番挣扎后,人性之善一步步地消磨曾经的自私、仇恨,让人在不断的反思中慢慢感受到生命的价值。 这绝不仅仅是英雄主义或集体主义可以一概而论的,人性之所以复杂、人道主义之所以存在,便是为了人能够从灾难、磨砺中走向成熟、走向超越。 人物的诠释必然立足于人性、立足于人道,才能真正书写出具有人本意识、具有普世意义的作品去引发更多的共鸣,启迪更多的人。

  (二)发掘社会积弊

  灾难的存在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无论是地球的变化还是人类社会的发展,都给自然带来打击,而最终这些不可逆的损伤都会一一回馈给人类‍‌‍‍‌‍‌‍‍‍‌‍‍‌‍‍‍‌‍‍‌‍‍‍‌‍‍‍‍‌‍‌‍‌‍‌‍‍‌‍‍‍‍‍‍‍‍‍‌‍‍‌‍‍‌‍‌‍‌‍。 因此对于灾难的书写,并不只有人类的悲欢离合,还有对社会和自然的深思。

  灾难像是一记警钟,让人在痛定思痛中学会反思,看到长久以来的社会积弊。 其实灾难并非没有减少危险的可能性,只是无人做到罢了。 韩帆看到了明城建筑的弊病,但因资金问题只能看着建筑倒塌; 苏红蕾、邱老拼命地预知地震波段却仍是晚了一步; 冷西军面对张昆的提醒不以为意甚至恶语相向,最后张昆只能牺牲自己为同伴开路。 总有先行者会看到问题,但终是在一片不理解和不以为然中酿成大祸。 书写灾难的文学作品并不少见,但对于灾难的反思和社会问题的深究才是灾难文学中罕见却必需的。

  (三)深化哲学思考

  灾难文学是对灾难现场的真实再现,它“记录着从人类远古洪水泛滥的创痛到近代瘟疫肆虐的惨痛,再到现代地震、冰雪、洪水和海啸的悲痛”[5]。 但灾难文学绝不是对自然灾难的简单描述,而是以感性的生命存在为前提,进而升华生命意义、反思生命价值的文学。

  存在主义哲学认为存在先于本质,而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但人有权对人生和社会进行自由选择。 “中国人的‘在一起’感,则更是直接与团结的倾向有关。 这种需求,使人不想‘掉队’”[6],也使人不想团队中的任何一个人“掉队”。 面对灾难,面对死亡,他们尽管恐惧过、迷茫过,但最终还是一致向往生的希望。

  灾难突至给人造成的苦痛与恐惧,不仅是人物命运的悲惨遭遇的重现,更是人类生命延续性的生动体现。 正如苏红蕾的儿子继承母志成为地震专家; 老工长生命不再,但其生存的斗志却永不泯灭。 这种延续、这种生生不息让灾难文学有了更多的意义。 “受到传统形而上学写作观的影响,现有灾难写作绝大多数都是‘传达’性的,它将写作视为一种工具论的符号学过程。 ”[7]因此对于灾难的书写,当“化悲痛为力量”,以灾难所造成的苦难记忆为基础,书写生命的延续性,以昭示未来。

  四、结语

  灾难文学,不仅仅是一份写照,灾难文学中的小人物也不仅仅只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灾难面前,人人平等,每一个人都值得尊重,也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无论是对于作家还是读者,都在透过他们去见证人性中的善与恶,借由他们的反思找到生命的价值,看到自己身处的社会的积弊,从而产生未来之思,明确生存的意义。

  参考文献:

  [1]严静.当代中国灾难文学的社会价值[J].大众文艺,2014,(22):26-27.

  [2]向宝云.灾难文学的审美维度与美学意蕴[J].社会科学研究,2011,(02):13-19.

  [3]孙时彬.从地层深处走来——孙少山论[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1.8-24.

  [4]孙晓迪.灾难文学的创作意义[J].创作评谭,2020,(04):41-44.

  [5]范藻,范潇兮.痛定思痛:灾难文学的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8.34-216.

  [6]孙隆基.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304.

  [7]支宇.灾难写作的危机与灾难文学意义空间的拓展[J].中华文化论坛,2009,(01):58-64.

  作者:牛苏杰,赵 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