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库思想市场:理论基础、实践现状与优化路径

　　摘要:[目的/意义]智库思想市场是促进中国智库发展和思想繁荣的重要基础。[方法/过程]构建智库思想市场理论分析框架，在阐明智库思想市场理论基础的基础上，对我国智库思想市场现状开展实证考察。[结果/结论]研究表明，中国智库思想市场生产者发展迅速但结构不均衡，智库思想产品购买者发展不充分，智库思想产品质量还有待提升，智库思想市场交易主体地位不平等，智库思想市场中介组织和监管机构不健全，智库思想市场制度规范缺失。

　　政府行政理念、经济发展水平、社会开放程度、高校发展水平和社会历史文化是影响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现状的关键要素。加强智库思想市场建设，需要革新地方政府行政理念，优化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的经济基础，为智库思想市场发展创造开放的社会环境，建设高水平的研究型高校，对影响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的历史文化批判性继承。

　　关键词:智库,思想市场,思想产品,主体间关系,思想市场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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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问题的提出

　　智库，又称思想库，指“独立地从事政策分析和研究，为政府、企业及大众提供政策咨询和建议的组织冶[1]。2018年，中国有507家智库被《全球智库报告2018》收录，比2008年的74家增长了433家，排名也由2008年的全球第十二名提升到第三名(2014-2017年均为第二名)，发展迅速[2]。

　　以“智库冶“智囊团冶“脑库冶和“思想库冶为检索词在中国知网检索发现，在署名珍宇的作者最早于1961年7月发表《肯尼迪的“智囊团冶》之后，智库相关学术研究直到1981年才受到重视，并于2012年后成为研究热点。

　　国外最早的智库研究文献是Dickson于1971年出版的《ThinkTanks》[3]和Smith同年出版的《ThinkTanksandProb鄄lemSolving》[4]，到20世纪90年代成为西方热门研究话题。赵蓉英和魏绪秋认为，智库演进与建设、智库类型的丰富与发展、决策支持和服务等是国内智库研究的重要主题，而国外智库研究则主要集中在政治政策、安全与危机、环境三个主要方面[5]。

　　杨安等的研究表明，我国国内智库研究呈现出明显的大文科背景和交叉性特色，大致经历了基础奠基(1961-2002)、发展探索(2003-2011)、快速上升(2012-)三个发展阶段，研究主题主要包括面向决策支持的智库角色定位、智库影响对外政策的运作机制、智库影响力的机理分析与评价、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建设与发展四个方面[6]。

　　朱旭峰认为西方智库研究有三个传统:a.历史路径。早期学者主要采用历史路径的分析方法研究思想库兴起的政治背景;b.实证主义。在思想库研究的深入阶段，学者逐渐采用定性和定量方法对思想库开展实证研究;c.国际比较研究。着重研究不同国家思想库发展的状况、政治地位和影响力及其影响因素等问题[7]。

　　综观现有智库研究成果，国外智库研究已经比较成熟，国内智库研究也取得了不俗成就，然而，国外学者对中国智库的研究“往往遵循西方智库研究的政治学和政策过程研究路径，按照西方学者对智库的价值标准审视中国智库冶，这导致国外中国智库研究成果带有诸多偏见，存在先天不足，而国内学者的研究虽然已经初步“奠定了中国智库研究的理论基础，初步显现出探索中国情景下智库发展模式的学术自觉冶，但仍然存在对西方智库研究的“路径依赖冶而未能“全面解释中国智库在中国情景下存在、发展的复杂性和特殊性冶[7]，导致中国智库研究既缺少国际视野而不能和国际智库研究很好地接轨和对话，又未能真正揭示与形成中国智库实践和理论研究的“中国气派冶，难以很好地为国内智库建设与发展实践提供理论支持与指导。

　　当前，国内智库建设实践方兴未艾，如何在我国现实国情下，有效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高水平智库，是我国智库建设面临的核心问题，也是智库理论研究应该关注的重要课题。在政府主导智库建设的现实背景下，如何破除各种体制机制障碍，有效促进中国特色智库体系发展，应该是智库理论研究和实践发展需要关注的首要话题。于此，王莉丽认为，“当前桎梏中国智库发展的关键在于思想市场的不完善冶，因而把培育和发展智库思想市场作为推进思想创新、促进中国智库建设“当务之急冶的重要举措[8]。

　　然而，建设智库思想市场、推动智库建设的理论基础是什么?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现状如何?影响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的要素有哪些?怎样进一步推进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建设?这是本研究着力回答的问题。

　　2智库思想市场理论分析框架

　　2.1智库思想产品生产者结构

　　一般而言，智库思想产品生产者是多元的，主要包括官方智库、高校智库、社会智库或个人。其中，官方智库指的是国家党政军部门设立的内部智库机构，如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各级社科院及政府政策研究室等。高校智库是各级各类从事思想知识生产和决策咨询服务的大专院校。社会智库包括企业智库和民间智库。企业智库是指以营利为目的、独立从事思想知识生产、提供决策咨询服务的企业组织。

　　民间智库指的是不以营利为目的，从事思想知识生产、提供决策咨询服务的民间社会组织。在我国，官方智库和高校智库目前是智库的主要主体。此外，智库思想产品生产者还包括一些从事思想知识生产、提供决策咨询服务的个人。就智库思想市场而言，多元、均衡、各类主体间地位平等的生产者结构是决定智库思想产品质量和智库思想市场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

　　2.2智库思想产品购买者结构

　　智库思想产品购买者主要指在智库思想市场上购买各种思想知识产品和决策咨询服务的各级政府、公共部门、企业、社会组织。关于智库的服务对象，理论界有一种倾向认为智库的服务对象只是政府，智库思想产品一般仅指向公共政策。如McGan就认为智库是“国内或国际问题开展政策导向的研究、分析和建议，以便政策制定者和公众能够对公共政策问题作出正确的决策的公共政策研究、分析和参与机构。冶[9]

　　这显然是一种误解。作为“ThinkTank冶的智库，其主要产品是各种思想和知识产品，而这些思想和知识产品显然不会也无需只是局限于公共政策领域。从实践来看，当代社会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决定了政府、企业、社会组织的决策都需要专业知识和信息的支持，换言之，在政府和公共部门向智库购买公共决策咨询服务的同时，企业、社会组织也可以向智库购买各种思想知识产品以提升自己的决策质量。智库思想产品购买者同样应该是多元、平等的，在我国，政府、企业、社会组织的智库思想市场意识、需求情况、在智库思想市场中的竞争状况等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智库思想市场发展水平。

　　2.3智库思想产品情况

　　智库思想市场交易的主要商品是智库思想知识产品，它是智库思想市场的基础构件。作为一种特殊的商品，高质量的智库思想产品是智库思想市场存在的价值和基础，而科学完善的智库思想产品质量评价标准和方式对智库思想产品的定价、交易等都必不可少。智库思想市场生产者和购买者之间就智库思想产品展开交易的方式、规模都是构成智库思想市场的基本要素。因此，智库思想产品质量和智库思想产品质量评价的科学性和完善性程度，尤其是智库思想产品的交易情况，是智库思想市场发展水平和成熟程度的重要标志。

　　2.4智库思想市场主体间地位

　　平等的主体地位是市场交易的必要条件。智库思想市场是各方智库思想产品交易主体之间展开交易的平台，交易主体地位的平等性是现代市场经济的重要特征和必然要求。在智库思想市场中，平等的主体地位是智库思想产品科学性、独立性、客观性的前提与保障。

　　智库思想市场中的各方市场主体之间的地位如果不平等，如存在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政治上的监管与被监管关系，资源上的供给与依赖关系，或人员任用上的支配与从属关系等，常常都会影响交易双方或者各方的交易关系，进而影响智库思想产品的科学性、独立性、客观性和批评性，有时甚至会使智库思想产品生产者变成思想产品购买者制定特定公共政策的纯粹论证者和拥趸，进而破坏智库的声誉和智库思想市场的价值。因此，智库思想市场的主体间关系是现代智库思想市场研究必需考量的重要变量。

　　2.5智库思想市场中介组织及监管机构

　　在生产者和购买者之外，作为生产者和购买者之间媒介的智库思想产品中介组织、以及监管智库思想市场生产和运行秩序的监管机构也是智库思想市场的重要主体。通常而言，如果智库具有较强的营销和传播能力，则可以依赖智库自身完成产品外销，影响力渗透和市场交易的功能，但综合目前国内智库尤其是民间智库来看，其自身往往不具备这种优势。

　　同时，智库参与市场竞争必然需要支付各种交易成本。此时，中介机构便可以发挥其专业优势，帮助交易双方降低信息搜寻等各种交易成本，促进交易顺利达成。此外，机会主义行为几乎是市场交易难以避免的必然现象，市场的外部性和市场交易主体的经济人理性都决定了智库思想市场离不开必需的监管机构，这是保证智库思想市场良性运行的必然要求。

　　2.6智库思想市场制度规范

　　现代市场的正常运行和发展离不开一整套规范各方市场主体交易行为的制度规范以保证市场交易的确定性。繁荣的智库思想市场同样离不开完善的智库思想市场制度规范，它是防止智库思想市场交易不确定性、促进形成尊重思想知识创新的社会环境、激发智库思想知识创新的前提和保证，因而是决定和表征智库思想市场发展水平的关键指标。

　　智库思想市场制度规范是指规范智库思想市场运行和智库思想市场各个交易主体交易行为的制度规则，它主要包括保护知识产权人思想知识产权利益、激励知识产权人进行思想知识创新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评价智库思想知识产品质量和价值的智库思想产品评估制度，规定智库思想产品生产和交易规则、保证智库思想产品生产和交易得到顺利进行、惩戒各种机会主义行为的智库思想市场交易和监管制度等等。

　　智库思想市场是智库思想产品的生产者和购买者按照市场规则开展智库思想产品交易的场所与活动的总称。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智库思想产品生产者、智库思想产品购买者、智库思想产品、各类市场主体间地位、中介组织、监管机构以及智库思想市场制度规范是智库思想市场的基本构成要素，这些构成要素的发展成熟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智库思想市场的发展成熟程度。

　　3智库思想市场理论基础

　　3.1西方思想市场理论的历史渊源

　　思想市场是思想产品的生产者和消费者按照市场规则交易思想知识产品的场所与活动的总称。关于“思想市场冶的讨论始于17世纪，伴随着西方民主化进程的发展而出现，但当时并没有明确提出“思想市场冶的概念。英国学者弥尔顿是思想市场理论的奠基者。

　　1644年，弥尔顿在《论自由出版》中指出，“出版许可制度冶给英国带来“难以置信的损失和危害，……比一个海上敌人堵塞我们港口与河流更厉害，它阻挠了最有价值的商品---真理的输入。……让她和虚伪交手吧。谁又见过真理在放胆地交手时吃过败仗呢?冶[10]把“思想冶视作“最有价值的商品冶，这实质上确立了“思想市场冶的基本理念，因而被视为“观点的自由市场冶理论[11]。弥尔顿的思想被密尔继承。

　　在密尔看来，人们的思想自由和讨论自由应当得到充分保障，“人类所有其他福祉所基于的精神福祉的必要条件，是建立在意见自由和意见表达自由的基础之上。冶[12]如果压制知识界的思想自由和讨论自由，追求表面上的有序和平静，会导致“以牺牲人类精神的全部道德和勇气为代价冶[12]，这样的时代产生的要么就是陈词滥调的应声虫，要么就是真理的逢迎者，而不能产生出点缀思想界的思想开放、无所畏惧、逻辑清晰、持之以恒的知识分子。就算是被公认为具有真确性的意见，如果不对其进行自由和公开的讨论就径加以主张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无论其意见具有怎样的真确性，若不受经常、充分和无所畏惧的讨论，那么它虽得到主张也只是作为死的教条而不是作为活的真理。[12]

　　弥尔顿和密尔之后，美国大法官霍姆斯于1919年在“亚伯拉姆诉合众国冶案中开始使用“观点的自由市场冶这一隐喻[13]，他认为，当各种思想为了争得受众而在“市场冶上竞争的时候，全面和自由的辩论将揭示谬误并使之鲜有从者。即使我们所憎恶的思想，也让它通过全面和自由的辩论来促使我们的预想和偏见得到验证。全面和自由的辩论使一个社会不致停滞不前，也不致对各种会令全部的文明四分五裂的压迫和禁止毫无防备[14]。

　　弥尔顿和密尔关于出版自由和言论自由的讨论反映了早期西方自由主义学者对专制制度的反抗和对思想自由的追求，具有较大的进步意义，但他们论述“思想市场冶的重点和目的都在于宣扬真理的光辉以及思想和言论自由，而不是讨论现代意义上的“思想市场冶，即便是霍姆斯也只是把讨论“思想市场冶的焦点放在主张自由辩论之上，因而都只是“思想市场冶理论的萌芽。现代意义上的“思想市场冶理论的提出者是科斯。

　　他在1974年发表于《美国经济评论》上的《商品市场和思想市场》一文中认为，“思想市场是知识分子进行经营的市场，“思想工作者(知识分子)在商品市场的范围里从事自己的行业，其产出和供应乃是思想市场的商品形态冶。冶[15]这是真正运用现代市场经济理论看待思想市场问题的开始。

　　2013年，科斯在其和王宁合著的《变革中国———市场经济的中国之路》一书中提出，思想市场也是重要的生产要素市场，在知识密集型经济生产背景下，商品经济要长久健康发展，就需要一个与劳动力市场和资本市场一样开放的思想市场，思想市场和商品市场是应该具有平等地位的市场。同时，科斯还认为，如同一般商品市场一样，思想市场也会“失灵冶，因而需要政府的调控和干预，“思想市场和商品市场之间没有根本的区别，……都有可能出现市场失灵的现象，需要政府进行必要的干预，使其实现社会最大公益并良性运转。

　　3.2中国思想市场的历史实践

　　中国有悠久的“思想市场冶历史，但理论研究却非常滞后。春秋战国时期的“谋士冶“门客冶，以及后世的“士人游幕冶“绍兴师爷冶等都是“思想市场冶实践的雏形[17]。孔子不仅自己四处兜售自己的治国思想，他还鼓励自己的弟子要“待价而沽冶。《论语·子罕》记载，子贡曰:“有美玉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冶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冶这是中国历史上关于“思想市场冶言论和实践的最早记载。其后，“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冶的“思想市场冶观念成为封建知识分子与权力阶层间的社会“共识冶，体现了中国古代简朴的“思想市场冶理念，但现代意义上的思想市场理论研究直到近年才发端。

　　4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现状

　　4.1智库思想产品生产者发展迅速但结构不均衡

　　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与公民社会项目组(TTC鄄SP)发布的《全球智库报告2018》数据显示，在全球顶级智库综合榜单中，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中国社会科学院等8家中国智库入选全球百强智库;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等24家智库入选中印日韩区域智库排行榜。其中，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列第5和第9。

　　此外，还有多家中国智库入选最佳“国防和国家安全研究冶“国内经济政策研究冶“教育政策研究冶“透明与善政研究冶等不同领域研究、特殊成就类别的智库排行榜。可见，中国智库的数量和研究水平发展迅速，不仅在国内决策咨询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国际影响力也逐步提升。

　　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收录的794家智库中，官方智库375家，占47.2%;高校智库297家，占37.4%;社会智库122家，占15.4%。可见，中国智库思想产品生产者结构渐趋多元，但各类智库思想产品生产者结构不均衡，社会智库所占比重较小，不利于竞争性智库思想市场的构建。

　　5影响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现状的要素分析

　　通过对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现状的实证研究发现，由于社会经济发展的现实需要，市场咨询需求潜力逐渐释放，各类智库研究能力不断提高，智库思想产品交易已经事实存在，智库思想市场在国内初步形成，但中国智库思想市场主体发育、思想产品质量、主体间地位、市场制度规范等均存在不足，需要进一步优化发展。哪些因素影响了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它们如何影响了中国智库思想市场的发展?

　　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有利于进一步梳理优化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的现实路径。教育部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北京高校2018年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经费收入明显高于其他地区，浙江和上海高校次之，但也明显高于中部、西部地区的山西和西藏。北京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经费较高的原因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北京高校数量较多、高水平高校比较集中，且具有深厚的知识分子发挥政策影响力的历史文化传统，能吸引来自全国的智库思想市场需求，另一方面也可能与北京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中央部委机关、国企较多，因而智库市场需求量较大有关。

　　浙江、上海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经费收入较高，应该是这两个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又属于前沿开放城市，因而政府决策咨询需求较多，也可能与两个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开放程度较高，政府科学决策、民主决策意识因而较高有关。

　　对比各地研究成果报告及所获批示采纳情况可以发现，五地间的区别比较明显。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科研经费收入和研究成果报告及所获批示采纳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智库思想市场发展情况，由此可以认为，政府行政理念、经济发展水平、开放程度和高校发展水平、社会历史文化等，可能是影响智库思想市场发展水平的重要变量。

　　6优化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建设的实现路径

　　通过对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现状影响要素的分析发现，政府行政理念、经济发展水平、社会开放程度、高校发展水平、社会历史文化等是影响中国智库思想市场发展的关键要素，这些关键影响要素的不完善、缺失或缺乏正向优化导致中国智库思想市场生产者主体发展迅速但结构不均衡，智库思想产品购买者不成熟，智库思想产品质量还有待提升，智库思想市场交易主体地位不平等，智库思想市场中介组织和监管机构不健全，智库思想市场交易制度缺失。

　　因此，有必要进一步优化这些影响要素，发挥其正向促进作用，以建立有效的智库思想产品交易市场，促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的思想繁荣，提升我国各类决策主体的决策质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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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杨安，蒋合领，王晴.基于知识图谱分析的我国智库研究进展述评[J].图书馆学研究，2015(10):6-11.

　　[7]朱旭峰.“思想库冶研究:西方研究综述[J].国外社会科学，2007(1):60-69.